Magic Night-MGS
第四十话·时雨
这里是……
脑袋之中依然在嗡嗡作响，那面玻璃一样的物体在静月的细剑顶端碎开的瞬间，意识感觉就像被什么东西吸走了一样，沉入了无尽的空白之中。
空白。
这里是？
淡绿色的字体，闪烁在视野的左上角，上面显示着[固有魔法 激活中]的字样。
眼前的一切，除了HUD上显示的这行字，一切都成为了空白，就连日期和时间都显示不出来。
残留在脑袋之中的嗡嗡声，让视线变得有点模糊，但是这篇空白……让我想起了……
这里，是梦境世界的入口？
但是，为什么会突然来到这里？
“不，这里是真正的MN的入口，MN与外面的世界的边境——不如说是，缓冲区？”干净的声音，听上去就像不带着一丝情绪一样语调显得很轻。顺着声音回头看去，一名娇小的少女正站在我的身后，抬头用那双鲜红色的眼看着我。
女孩有着一头蓝色的卷发，头戴着一顶白色的帽子，身穿着蓝色的长裙，脚踩着黑色的长靴。一刀齐的留海之下那双鲜红色的眼看上去同样毫无神色，横着的眼线和不长的睫毛让她的样子看上去就像随时都要睡着一样。
愣住了的我，同女孩的视线相对，她比起白樱来还要矮半个头的样子，盯着我的眼睛看了半天，然后微微歪起了头：“汝看上去不太理解现在的状况，临时宿主。”
不理解是肯定的吧……
临时宿主？
“原来如此，用人类可以理解的语言来形容的话，就是吾在获得了汝的许可的情况下入侵了你的意识？但是看上去汝什么都不记得了，临时宿主。”女孩的嘴型一直都保持着很小的样子，如果不是听到她的声音，甚至都感觉不到她在说话。不过，从她嘴里说出的话虽然很不可思议，但是不知怎么的，我却明白她说的都是事实。
接着，女孩淡淡地说着：“用语言来重新讲一遍来龙去脉实在是太麻烦了，鉴于我等之间深刻的关系，我等需再同步一次。”
诶？
等等！
【嗡……】
脑袋之中的嗡嗡声，嗡嗡声之中又好像有什么东西流入了脑海之中。
无数的画面，在那一瞬间涌入了脑袋，无数的声音，还有，眼前的这个女孩的这张圆润而幼嫩的脸。
也就是说，在我第一次进入YKPA018的时候，在第一次和TCM进行连接的时候，我就遇到了她，我就认识了她。
苏醒过来的记忆，让我感觉就像从梦中醒来。
眼前的这位女孩叫做蒂斯米娅，隶属于S市MGS中心的魔导书——世界仅存的，唯一的[完本型]魔导书。
“看样子汝终于想起来了，吾是魔导书-蒂斯米娅，隶属于S市MGS中心空中图书馆，拥有地表最强算力和解析力，地表最强魔导书，世界仅存的，唯一的[完本型]。
“不过，那是在魔导书-小凛出现之前的称呼了，虽然小凛的算力和解析力以及内容量当前并不值一提，但是无法否认的是她是世界上唯二的[完本型]。”
完本型魔导书……地表最强算力。
眼前的这位矮小的少女，曾经是这个世界上险些灭绝了一切事物的最凶恶灾害。
对，我想起来了，魔导书-蒂斯米娅。
首次进入MagicNight-Type YKPA018的时候，按照普莉小姐的指引首次连接TCM的时候，我“遇到了”她。
站在眼前的这位女孩是借助TCM和与之连接的魔法少女的星之引擎的算力模拟出的魔导书，虽然鉴于算力和技术能力只能模拟出蒂斯米娅的一小部分的机能，但是却也有着魔导书的部分能力。准确的来说，她比起真正的魔导书来更加像随同着每位魔法少女的引导精灵，或者可以认为是真正的蒂斯米娅的一个小小的分身。
蒂斯米娅小小的嘴微微上噘着，不知为什么的感觉有点兔子的感觉，说着这样的话的她还是面无表情地站在离我两三米远的地方，直直地看着我的眼：“当前版本的吾无法违抗[Programmer-Momiji]封包在底层的命令，此命令要求吾的程式以维持数据库完整为最高优先级，故当维持宿主的核心术式层受到威胁时，吾将不得不做出与之对应的行动；此外，吾将进入静默监听状态——请安心，在固有魔法稼动的期间，威胁已被完全清除，故我等可以如是再见面。”
“固有魔法？”谁的？
“汝的固有魔法。”
我的？固有魔法？
“宿主曾使用过一次固有魔法，吾利用Standby期间的间隙对此样本进行了详细的分析，经过大量核算吾认为宿主的固有魔法为时间魔法……”
“时间魔法？那不是……”
“正是如此，此乃不应存在的魔法——禁忌的魔法。”蒂斯米娅依然毫无表情地说着，只是她的那双眼始终也没有从我的视线中挪开，甚至连眨眼的动作都没有，她只是继续说着，“经过吾的判断，在此时进行宿主的固有魔法的最终验证是必须的，宿主与汝的朋友们即将穿过Type YKPA018进入到内层空间。经过分析，吾认为这与Type YKPA018演化过程受阻有关，部分区域的空间结构并不完善，极高的可能性为Type YKPA018正在遭受净化。”
“诶？”
“虽然原因不明，但是YKPA018具有相当高的可能性正在受到净化，但是，也不排除是上一次也就是先遣队采取净化行动时所留下的干涉残留。
“话就是如此，吾认为在此时与宿主直接交谈是一个必要的行为，但是时间魔法是一种具有绝对性干涉的超强干涉魔法——正如常识所知的那样，时间事实上是一个并不存在的概念，它只是一个人为设置的用于记录事物发展变化的参数。所以，想要对并不存在的‘时间’加以干涉，便是对范围内所有事物的可能性进行干涉，虽然有点类似于魔法少女-由香的固有魔法，但是相对于她的固有魔法来说，具有更强的干涉力和更广的干涉范围，虽然干涉的效果不同，但是想要让时间趋近与静止——便是中和范围内所有事物的可能性，这需要相当强大的算力。
“话虽如此，此次是由吾接替宿主对固有魔法进行操作，当宿主自主操作时，能不能做到此类效果，还要看宿主自身的理解能力和承受能力了。”
中和所有事物的可能性？
这是，怎样做到的？……
禁忌的魔法，本不应存在的魔法，我的固有魔法竟然是这样的……
与一脸惊讶的我不同，蒂斯米娅只是依然睁着那双鲜红色的眼看着我，就像她所说的一切对于她来说都并不存在一样。
【嗡……】尖锐的耳鸣声，让原本就有点晕眩的我感到头非常的痛，脑袋就像随时都要裂开了一样。
虽然直到头痛的感觉加深到如同刀绞一般我才有所察觉，但我却清楚的感觉到，我虽然没有意识，但是我的大脑却好像在高速地思考着什么。
“看上去我们本次的会面就要到此为止了，宿主的承受能力即将到达极限，继续测试下去恐怕会对宿主的神经系统及引擎造成不可逆的伤害——请记住，宿主此刻的感受同魔法少女-静月使用固有魔法时的感受理论上是一致的。”
静月吗？
原来她每次使用固有魔法的时候，都要承受如此的痛苦。但是，她看上去却总是像什么事也没有一样。
蒂斯米娅只是依然用那毫无语气的声音说着：“所有对算力有着过分依赖的魔法对于魔法少女所造成的影响都是一致的，请务必记住这一点。除了宿主的固有魔法由于强干涉而对周围的事物造成的污染之外，在此魔法给宿主带来不可逆的伤害之前，请了解自己的极限。”
呃……
就算你这么说，你倒是把魔法给停了啊……
头痛的感觉让我不由得捂住了脑袋，蹲在了地上，视线之中，就连蒂斯米娅那双格外显眼的鲜红色的眼都开始变得模糊，更不用说用她那平淡的语气所说出的话了。
“啊，已经不是可以说废话的时候了。”蒂斯米娅说着，走到了我的面前，低头俯视着我，“吾辈之间的废话已经占据了本次对话将近2/3的时间，现在进入正题。”
哈？
这种状态下？
不知道怎么的，以蒂斯米娅这种毫无语调的语气说着这样的话总有一种升起无名火的感觉。
蒂斯米娅继续说着：“经过长时间的数据收集和分析，吾判断Type YKPA018对于事物的干涉并不仅仅存在于对外在世界的干涉，同样Type YKPA018会对MN内部的事物进行单向干涉，此证据存在于汝等均受到了不同程度的污染上。
“根据吾的推测，这是Type YKPA018原本所不具备的属性。如果没有意外，污染源可能存在于从MN外部进入MN的事物之中，具有极大可能性的是参与过净化的魔法少女们或已经接触过核心的IC。在当下的情形下，吾认为二者均有，其中已经受到污染的魔法少女-Shirogare可能是最大的污染源。”
银小姐？
“魔法少女-银的固有魔法[神鸣]，一定程度上会开放自身的核心层，遮蔽免疫系统，在这种情形下，其暴露在外的核心层无异于防壁薄弱的低级IC。但是，IC是一种具有高级情报同步能力的集合体，它们对于正常的彼此之间的接触并不会产生任何免疫反应，故在此情形下只要有一只IC受到了污染，污染会很快在IC集群之中扩散，甚至于影响到刚刚进入MN的IC。”
也就是说……
“是的，也就是说宿主在被高速IC击落的瞬间便已经遭受侵蚀，此后近距离接触银小姐便再度加深了侵蚀，因故宿主表现出了与其他魔法少女更深的污染症状。
“但，只要污染源依然存在，Type YKPA018对于MN内部事物的干涉便不会停止，Type YKPA018由于自身演化受阻当前已进入封闭状态。在极大可能性之下，最终Type YKPA018内部的所有事物均会被Type YKPA018所侵蚀污染并成为Type YKPA018的一部分。
“吾根据样本所制作出的疫苗仅仅只能在一段时间内维持宿主的稳定，中和寝室进度，在宿主受到侵蚀的期间吾尝试以多种方式编写疫苗与污染侵蚀抗衡，但TCM的算力始终有限，吾也无法调用协议外的星之引擎资源——不过，聊胜于无。
“鉴于汝等均已产生明显的污染症状，稍后我将发送疫苗样本及目前关于Type YKPA018的详细数据至魔法少女-普莉吉娅的TCM。
“[吾辈之间的对话，还请暂时保密]——当前版本的吾无法违抗[Programmer-Momiji]封包在底层的命令，吾因故如是说。
“有缘再见。”
……
头好痛，加上她这番难懂的话越发的头痛了。
但是，等等。
在蒂斯米娅即转身准备离开的时候，我向着她伸出了手：“就算你和我说了这么多，只要你一离开了，我不是就会忘记吗？”
蒂斯米娅于是缓缓站住了脚，又慢慢转过了身，远远地看着我：“何以见得？”
“何以见得……上次不就忘了吗？”
“啊。”说到这里的时候，在对话之中一直盯着我的眼睛的蒂斯米娅不知怎么的把眼睛瞟向了一旁，“那是个意外，记忆这种东西分为两种……”
啊……不要扯这些有的没的了，我的头都要炸了。
“总之，这是个BUG。”蒂斯米娅这样说着。
“唔？”
“是BUG。”
[固有魔法 - 休眠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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